51. 第51章 非常幸福的童话故事……

《当沙雕攻略黑心反派后》全本免费阅读

“小姐。”她再叫。

这次女孩说话了:“我不是。”

“诶?”小姑娘有些没明白。

女孩看上去很不愿意说话,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开口复又重复道:“我不是小姐。”

末了又没了下文。

话语断在这里,小姑娘很是犹豫。有点搞不清楚,她说的是字面意思,她不是小姐,还是说,她是小姐,但是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小姐。

她抬头看着地牢上方,皱着眉掰着结完痂又出血的手指头想了好一会儿,还是没有想明白,她就再低头,看着冷淡的小女孩,又凑近了一点,眼巴巴地看着人家,小心翼翼又期待地等着一个答案。

她倒是想问,但又觉得这样实在是没有礼貌。她在家的时候,是不被允许多说话的,哪怕眼神稍微多一点,她都会挨打,爹爹说,这是因为她实在没有规矩。

但到了这里,没有人管她有没有规矩,可还是会挨打,会被抽血,会被割伤口。

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。

或许挨打不是因为有没有规矩、做了什么错事。有的人不管怎么做,天生就是要挨打的,比如她,而有的人天生就是不会挨打的,比如她的弟弟。她神情有些飘忽地想。

或许是因为她凑得太近了,又放空地看了人家好一会儿。

冷淡的小女孩长长地叹了口气,像是有些疲惫又挫败地说。

“我是小姐的洗脚婢女。”

“我家老爷很久之前欠了这些人一些人情,靠着他们的势力起家,现在他们要求老爷还报,要带我家小姐离开。”

“老爷舍不得小姐,又因为我和小姐身量年纪差不多,就叫我穿上小姐的衣服,顶替小姐来了。”

她慢慢道。

她的声音一开始还有对小姑娘的挫败感,到后来越来越冷淡,说着‘我家老爷’‘我家小姐’却始终没什么感情,旁观者视角般,冷淡得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。

她话语里的新词有点太多了,小姑娘听着不是很明白,晕晕乎乎的,琢磨了半天也只琢磨过来,她确实不是小姐。

“那你,”她有点纠结,感觉应该问什么,但脑袋里没什么东西,就又不知道到底该问什么了。

半晌,沉默的小女孩像是补全她的问题一样,对她的问题进行了回答。

“苟饭。”

“嗯?”

小女孩沉默了一下,再次说道:“我叫苟饭。”

她的名字也跟她的经历一样很是复杂繁琐,小姑娘有点听不明白,她默了一会儿,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嗯,苟凡?”

小女孩好像很不喜欢听见自己的名字,她抿了唇没回答,过了好一会儿才纠正道:“是饭,不是凡。”

她说这话时也冷冷的,不知道是因为小姑娘叫错了她的名字,还是因为这个名字,本身就让她不喜。

“苟饭。”

很简单,没有什么其他含义,单纯就是和狗抢饭吃的意思。

小姑娘李杏像是被她的语气吓到了,微微朝外侧了侧身子,还在渗血的手指下意识往头上抬了抬,却又想起,这样只会挨打挨得更厉害,于是赶忙又放了下来,拼命点头,声音很小,语气颤抖又乖巧:“我知道了,苟泛。”

她做完这一套才想起,她的爹娘不在这里,在这个笼子里,没有人会打她,至少苟泛不会。

她就又贴回去,继续贴到了女孩身上,好像挨着她就能获得无限的勇气一样。

真奇怪,这里明明又冷又阴暗,还很痛,天天都被拽出去挨打切割,可是现在贴着苟泛,她却觉得很安心,甚至难得有点昏昏欲睡。

可是不能睡,在这里的时间是有限的,李杏自己也见过有很多人睡着睡着就彻底睡过去了,再也醒不来了。

不能睡,她还想知道更多苟泛的事情。

她艰难地抗争着眼皮,声音软糯地问道:“苟泛,他们对你好吗?”

很愚蠢的问题。

小女孩想。

她能问出,给她取名为苟饭的人,让她顶替小姐来送死的人,对她好不好?

苟饭不想说话,她冷笑一声,明明只是一个7、8岁的小女孩,却总是冷漠,总是不爱笑,缺乏柔软的情绪,苟饭想,或许,这就是老爷小姐讨厌她的原因。

她过得不好,可她不喜欢对着别人剖析自己的内心,她不喜欢抱怨自己的人生,因为说了总是和没有说是一样的,没有人能帮得了她,除了能得到一点同情的怜悯还能得到什么呢?

她不需要这点怜悯,苟饭想。

于是她沉默了一会儿,又沉默了一会儿,沉默到李杏以为她不会搭理自己时,她回复了一个字:“嗯。”

很冷一个字,很简洁,足以回答世上所有的问题。

但小姑娘满意了,她觉得苟泛大抵是过得很好的。

她有些羡慕,昏昏欲睡的眼睛都由此有些睁开了,带着些憧憬:“真好,外面这么多人等着你回去。”

她掰着指头数:“老爷,小姐,爹,娘,”她顿了顿,又问,“苟泛,你有弟弟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小姑娘顿了一下:“啊,没有。”

她回过神,不知道是有些遗憾还是有些感慨,她笑了一下,“但是也很多了,有这么多人等着你回去。”

“没有爹娘,”苟饭说,“我无爹无娘。”

她是孤儿,是从小被老爷从人牙子那儿买回去给小姐当玩伴丫鬟的。

但是小姐并不喜欢她,小姐说是她自己有问题,苟饭也觉得是自己有问题,可有时候她太累了,她并不想计较到底是谁有问题,她只是觉得,活在这世上大抵是这样,太累了。

小姑娘被她噎了一下,也被她没什么感情的话语震了一刹,她若无其事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人生,有着极强的脱离感。小姑娘想道歉,却又觑着她的脸色,不知道此刻该不该道歉。

她短短7年的人生给她养成了察言观色的习惯,因为在她以前的环境里,总是上一句说得还好好的,下一句对方就要开始打人了,又或者,上一句对方好像生气了,但下一句对面又消气了。李杏总是对此很困惑,她在说话时总是喜欢看别人的脸色,这样她就能大致猜出,对方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有生气,大抵是个什么情绪。在有危机感的时候,她尤为如此。

但现在,她看着苟泛,她看不出她脸上的情绪,猜不出她心里的感受。李杏有些慌,但也不是特别慌。因为她觉得,苟泛是个好人,她应该不会打她。

她瞧了她一会儿,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于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。只能很轻,她怕她肩膀有伤。

她想了想安慰的词:“没关系,至少有老爷小姐等着你。”

女孩笑了一声,很冷:“嗯。”

李杏沉默了一会儿,挨着苟泛,抬头看了看顶上黑魆魆的石料,听着周围孩子们的哀嚎,嗅着空气里屎尿的臭味混着血液的腥味,她交叉了一下手指,很疼,便又放下了。她换了个话题。

“但是苟泛,你是最有可能出去的。”

“他们说你,最有天天…”

“天赋。”冷淡女孩接过了词。

“对对。”被接过了词,小姑娘高兴了一点,她的情绪总是来得也快,去得也快,“天赋。”她重复道。

开心得好像有天赋的是她自己一样。

“什么是天赋啊?”她托着腮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女孩。

“是可以呼风唤雨,在天上飞来飞去那种吗?”她张开双臂假装了一下在天上飞的感觉,像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羽翼未满遍体鳞伤的活泼鸟儿。这些话,她都是从平时在他们附近走来走去的大人们嘴里零星听来的。

苟饭丝毫没受她的影响,她垂下眼,冷淡道:“这都是话本里瞎讲的,真实没这么夸张。而且这是需要灵根的。”

“啊?”李杏睁大了眼睛,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,末了,还是有些好奇地问:“什么是灵根啊?”

“修行都是要有灵根的。”

“苟泛没有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我只是,”苟饭说,“体质比较特殊罢了。”

“什么体质呢?”

什么体质呢?

苟饭想。

其实在小姐五岁的时候,老爷特地从外面请了修行者,想让他收小姐为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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