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很久不见我。我只想跟他说几句话。”她哀怨地对我说。
我对米诺凡的风流事不感兴趣,而且,我也不能想象自己有一个如此年轻的后妈,因此,我什么话也没说,用比她更哀怨的眼神看回她。
当一个人让你无语的时候,你就用无语来回应,效果有时远胜过张嘴胡说。
谢天谢地,我赢了。
她终于离开了钢琴,走到沙发边把她的包拎起来,再走到门边换上她的高跟鞋。在她离开我家的时候,她转过身无比优雅地丢下一句话:“麻烦转告米先生,我会找到他为止。”
我一时没弄明白,这是威胁吗?
老天,米诺凡到底欠她情,还是欠她钱呢?
估摸着她走远了,我才换了身衣裳出门,没想到那天晚上打车出奇的难,米砾一个短信一个短信地催,搞得我心烦意乱。当我赶到圣地亚的时候,米砾已经吃完了他的牛排,正在优哉游哉地喝他的咖啡。噢,看来他要做假洋鬼子的心已经早如滔滔江水一泻千里永难收回了。而米诺凡表情平静地在喝红茶,并不理会有人为了找他正要死要活。
我忽然,为那个叫左左的感到莫名的不平。
“你自己点。”米诺凡说,“这里的甜点特别好。”
他忘了我最怕吃甜点,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不爱吃甜点。我一面翻着菜单一面低声问他:“爸,你关机了?”
“哦。”他说,“手机没电了。”
“有个叫左左的找你。”
“哦。”他说。
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:“她干什么的,琴弹那么好?”
“学这个的吧。”他说,“好像是音乐学院毕业的。”
他用“好像”这个词,我觉得有些好笑。不就是想告诉我连对方的底细都很模糊,关系这一层更是谈不上么!噢,其实他这把年纪了,还有人追而且是小姑娘追是件值得骄傲的事么,完全犯不着这样遮遮掩掩的。
当然,至于那个叫左左的妞为什么会把手那样放在米砾的脸上,我还是很想借题发挥一下,以报米砾把烂摊子丢给我之仇。
这样想着,我趁米砾不注意,用手狠狠地摸了一把他的脸,说:“哇塞,哥哥,你的脸好滑哦。”
他立刻没好气地丢开我的手,涨红着脸回应:“去你的!她在指导我保养好不好!”
“什么?”我装作听不明白。
“噢,懒得理你!”
米诺凡喝着他的红茶,全当我们在打哑谜。
我对气急败坏的米砾眨眨眼,微笑着点好了我的餐,可是,当我把菜单还到侍应手里的时候,轮到我气急败坏了,因为,我惊讶地看到了站在餐桌边的左左。
“米先生,”她挽着她的FENDI包包轻声地问道,“介意我坐下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