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岩的话让李松感到奇怪：“你不是很想去宝库那里测试、验证你的问答系统，实现你的理想吗？怎么又改成卓汛了？”
“卓汛也有庞大的用户平台啊，问答系统一样可以得到应用。再说我们的广告都是在卓汛平台上发布的，本来就有合作嘛。”
“你转变得倒是挺快的……”
“主要还是卓汛的开价已经无可挑剔了，你就答应了吧，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。算我求你了，哥！”
李松这才发现一个难题：开价5亿不松口，这一招并不是万能的。
当遇到如此理想的价格时，陈岩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，即便他貌似展现出“炉火纯青的谈判技巧”，让陈岩无比佩服，也压不住陈岩想签约的迫切愿望了。
他能理解陈岩的心情，这就跟他看到账户里市值超过100万时，无论如何要卖掉人工智能ETF一样。
李松感到被逼至墙角，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陈岩是他亲密的合作伙伴，如果错失这么好的机会，陈岩心里肯定会有疙瘩，势必影响两人今后的合作，所以他也不能做得太过火。
怎么办？难道答应卓汛算了？
他没想到的是，最后居然是跟卓汛合作。不过这倒无所谓，就是那个服务18年的条款令人更加不舒服而已。
然而不管跟哪一家合作，李松都十分不情愿。
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，突然有人敲办公间的门。打开门一看，原来是老魏。
李松问道：“老哥，你是刚来吗？”
“我已经来了一会儿了，刚才见你们在开会，就坐到你的座位上，没有进来。不过我刚才看到有人在微信上给你发信息，好像挺重要的。”
“哦？那我去看看。”
回到座位上，他看到了老同学任乃轩发来的消息。
他平时上班都开着电脑版微信，所以电脑上也能接收到信息。
任乃轩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：贝斯特公司也开发出了类似游子的产品，名叫“贝思”，将在明天上午10点左右正式发布。
贝斯特公司是人工智能领域的著名企业，去年刚刚上市，任乃轩已经在该公司工作了3年多。
其实元旦那天跟班长、任乃轩及竺风聚会时，他就听任乃轩说过，贝斯特公司高层在看到游子这个产品后很感兴趣，立即组织了开发团队进行攻关，任乃轩是其中的骨干。
他只是没想到，才过了3个月，贝斯特也研发出了类似产品，果然实力强劲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松感到震撼，半晌没有说话。
老魏拍了拍李松的肩膀：“你忙吧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李松从沉思中被唤醒，冲着老魏点了点头。
望着老魏的背影，他忽然想到，老魏应该看到了任乃轩发来的那些消息。这样也好，老魏应该知道该怎么办，而自己也没有故意泄露消息。
回过神来，他意识到，这件事肯定会对松岩科技的收购谈判带来翻天覆地的影响，他应该立刻告诉陈岩。
听到这个消息，陈岩惊得目瞪口呆：“哥，咱们的那3个亿，没了！”
李松倒不像陈岩那么悲悲戚戚，他本来就没指望谈判成功，也就谈不上有多失望。当然，他也有担心的事情，那就是游子的租金收入会不会受到影响。
陈岩烦躁地摆摆手：“这是小钱，跟3亿报价相比只是九牛一毛。”
李松无奈地笑了笑：陈岩已经被金钱的魔力迷惑住了，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。
陈岩追问道：“你同学是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事的？”
“就是刚才咱们跟卓汛谈判的时候。我那时没空看手机，所以没注意到，是老魏在我的电脑上看到后告诉我的。”
“能让我看看你同学说了些啥吗？”
李松感觉得出，陈岩有些咄咄逼人。他能理解陈岩的心情，毕竟眼看着要与这么一大笔钱失之交臂，换了谁心里都不好受，即便说话冲一点，也是可以原谅的。
他叹了口气，将手机递了过去。
陈岩翻看着任乃轩发来的信息，越看越生气：“哥，你同学说，感谢你元旦时给他提供了一些关键技术资料，大大加快了研制步伐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哦，当时他问起游子的一些研发思路，我就跟他讲了讲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呢？”
“他也提了一些看法，对我很有启发，后来我根据他的意见，对游子进行了改进。所以说，这就是一个正常的技术交流，对双方都有帮助。”
“我不这么看。”陈岩怒气冲冲：“很明显，你同学获益更多，要是你不告诉他，贝斯特可能很长时间都研制不出那个什么‘贝思’。唉，这下我们亏惨了啊！”
“你冷静些好不好？情况不是你想象的那样。”李松也有点生气了：“任乃轩是我的大学同窗，他的实力我很清楚。就算我什么都不对他说，他最多再花6个月时间，肯定能研制出贝思。”
陈岩有点狐疑：“是这样吗？”
“人家能在上市公司坐稳开发主力的位置，没两把刷子能行？”
“哦。”陈岩这才慢慢冷静下来。
“我跟你说，任乃轩实际上是救了我们，你明白吗？”
“啥？”陈岩瞪大了眼睛：“你说他救了我们？”
“是的，你没听错。”李松神情笃定：“你想想，如果贝思晚几个月才研制出来，那么咱们这几天肯定会跟卓汛签约。几个月后，贝思出笼，咱们对赌失败，不但要把钱都退给卓汛，还得老老实实打18年工。”
“哦。”陈岩很快就想清楚了：“哥你说得对，我们确实应该感谢任乃轩。”
“你明白了就好。那么，接下来的谈判怎么办？”
“唉……”陈岩意兴阑珊：“还有什么好谈的？一、两千万就把我们收购了，有意思吗？”
李松不由得感到好笑：这大概就是胃口被抬得太高的后遗症吧。
如果宝库一开始就只报价2000万，陈岩肯定会觉得还不错，也许愿意考虑；但是在见过了2亿、3亿的出价后，一、两千万自然不再能入得了法眼。
于是李松提议：“既然你没有兴趣，那就明确告诉宝库和卓汛，收购谈判到此为止，我们还是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再说。”
陈岩点点头：“那就这样吧。看来还是你说得对，我得赶紧去看房，不必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