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尘埃落定(2)

仰起头看腿上,自己的脚被拉着,正往楼顶边缘方向拽去,眼看着自己就要被“跳楼了”,张鹤圆内心吓得惊呼一声,我草!

他赶忙挥手去够登山包,想挣脱这东西,可就他这点劲儿怎么与之抗衡?他整条腿都被捏的麻木,腰间根本使不上劲儿,想挣脱却挣不开!无奈之下,张鹤圆只好把登山包里的东西全扣到了地上,五花八门,啥都有,小黄鸭还有好几个,简直就是个杂货店,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电棍出来。

张鹤圆伸直了手臂,想抓身边不远的鹿鸣,可就是够不着鹿鸣的手,他想抓住鹿鸣的手,趁机一起触下电,说不定他那十四个魄的事情就解决了,可自己被这股力量拉的太远了,两个人相差半米的距离呢!

还好自己手里拽着登山包,一直没松手!

他将电棍含在口中,又打包里摸出几瓶农夫山泉,将水全部倒在了地面上,水流迅速朝四周散去,很快蔓延到了鹿鸣的身下,这一片水,将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。

为了避免那个东西跑掉,张鹤圆抓起身后拖着的黄布,一把将自己的腿部盖住,这下好了,那个玩意儿也别想出去了!透过黄布,张鹤圆看出了它的大概轮廓,像……像是个小孩子?huye.org 红尘小说网

将手按在水中,拿出口中含着的电棍,张鹤圆都不带一丝迟疑的,打开开关,电棍立即“哒哒哒”的崩着青色的电流,他一下子将其杵在了水面上,两个人瞬间身体绷直,不停地哆嗦了两下,持续了将近十秒钟!

金庚越一直在敲脸盆儿,敲了半天,这盆里的火突然灭了,冒起了滚滚浓烟,他忍不住恶言诅咒:“他妈的,怎么这么难缠?这都搞不死你们?草,看我……看我不搞死你们!”

骂骂咧咧着,金庚越这就要再次发飙,可是他的手心已经发黑了,这是到了要放阴的节奏了,只不过他现在在气头上,早就把这茬给忘在了脑后。

他将圭简竖着插入了铁皮香炉里,就在这根圭简整根没入大米的瞬间,桌面上其他四个白碗上的竹条全部折断了,整个桌子都跟着毫无节奏的抖动起来!

浑身不自主的**了好一会儿,张鹤圆才算缓过劲儿来,他赶紧掀开自己腿上的黄布,腿上有一片黏糊糊的焦油一样的东西,散发着刺鼻的味道,总算是解决了。回过神儿来,看着鹿鸣好像也醒了,张鹤圆用沙哑的嗓音吼了一声:“鹿鸣,你……你没事了吧?锁魂破了么?”

“我……我好了,那多出来的七个魄是我在倭国房子里弄的,被你一起招来了,差点就坏了你的事儿,太对不住了,老金解决了没?”鹿鸣也撑起身子来,看着旁边的涨鹤圆问道。

“没……没解决,你,你赶紧穿衣服!”张鹤圆说着话,这就准备站起身来。

鹿鸣揉了两下自己的腿,也站了起来,开始往身上穿衣服,一边穿,他一边打量楼顶上散落一地的东西,一片狼藉,不解居多,他忍不住问张鹤圆道:“鹤圆,你吸毒么?”

“不吸,怎么了?为什么这么问?”张鹤圆觉得这问题问的挺新鲜的。

“你看这地上,又是针头,又是针管,电棍,小黄鸭,就差你随身携带板……”鹿鸣刚穿上上衣,“砖”字还没说出口,整个人立刻僵住了,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,然后立刻转身,朝楼顶的边缘缓慢走去。

张鹤圆耳边突然没了鹿鸣的动静,便漫不经心的抬头一瞧,这一瞧,心里咯噔一下,慌了。眼看着鹿鸣距离跳楼的距离只有不到三米,他赶紧飞速的跑上去,试图拦住鹿鸣,不让他做傻事,可鹿鸣这时候力大无穷,浑身的肌肉紧绷,双眼睁的老大,瞳孔也扩大到极致了!

“草,雷劈木呢?你把雷劈木藏哪里了?”张鹤圆几乎同步率的本能反应,不停地上下摸着鹿鸣的衣服,最终在胸口处的暗兜里找到了雷劈木,将其紧握在手里,张鹤圆不停地念叨着什么,用它死死盯在鹿鸣的胸前!

可是鹿鸣此刻就跟一只大蛮牛一样,空有一身蛮劲,不会配合,不听人话,一根筋的往前顶,眼看着张鹤圆的脚跟就已经被他逼退到了楼顶的边缘,马上就要掉下去!鹿鸣前进的速度虽然慢了一捏捏,但仍旧没停。

手中的雷劈木都已经深深陷入鹿鸣的肉里了,张鹤圆大喝了一声,收缩菊花的劲儿都用上了,这雷劈木突然令张鹤圆的手脚一麻,接着手心里传来一阵炙热的灼烧感,这块雷劈木像是被烧红的烙铁一般,竟然红了!

雷劈木将鹿鸣的衣服烧出了一股烟,眼看着肉也要被烧伤了,张鹤圆疼的满额头都是汗,他不敢松手,依旧拼命的顶着鹿鸣的身体,想将其顶回去,他可不想就这么冤枉的摔死!保险都没地儿要去。

张鹤圆手掌压手掌,两双手一用力,雷劈木也随着力道的挤压破碎了,变成了烧碎的木炭,立时之间四分五裂,在鹿鸣的心口上烙上了一块痕迹,跟纹身一样,印在胸口前了。鹿鸣的后劲一松,张鹤圆一下将鹿鸣往后推去,两个人相互抱着,一前一后,纷纷滚落到了地上,差点就共赴黄泉了。

鹿鸣被张鹤圆一压也是“啊”!的大叫了一声,恢复了自己的意识。

“别,别叫!让我静一会儿!”张鹤圆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声,看着自己被烧伤的手掌心,撕烂了半截自己的衣袖,用地上的农夫山泉水瓶里残余的清水冲了一下,手心都脱皮了,渗出了很多的血,他用半截衣袖好坏在手掌上缠了几圈,算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。

“扶我起来,快,带我去医院。”张鹤圆说话都跟蚊子哼哼似得,鹿鸣得趴在他嘴边才听的清楚。鹿鸣受的伤倒不怎么重,他背起地上的登山包,将张鹤圆的一只手揽过肩膀,慢慢朝楼下走去。

凭借鹿鸣看地图过目不忘的本领,他记得解放路朝西过个路口,距离银座不远就有一个医院,于是将目标定在了那里。

“嘭!”

桌子正中央白的红皮铁桶香炉突然从中间撑开了,里面的大米全部流了出来,将桌面上的瓷碗都冲到了地上,摔得稀碎,包括两盏烛台,也被冲翻了,蜡烛将铺在桌面上的黑布引燃了,火势很快,瞬间布满了整个桌子。

金庚越想找水去扑灭,可自己已经过了放阴的时刻,现在被反噬了,浑身胀痛难当,两只眼球跟金鱼眼一样,鼓起来了老高!他不住的拿自己的头去顶墙,想减轻这种痛楚,根本没用,不但没有减弱半分,反而还加强了!

抱着脑袋,金庚越不顾大火撩人,冲进桌前拔挠着被埋在米粒中的圭简,自己的衣服被引燃了都不在意,来回拔了好多次,大米撒的满屋子都是,米粒上又均沾有米酒,这一刻,满屋子都是火苗了,金庚越就跟掉进了炼丹炉里一样,自己的头发被烧光了好几块!

忍着阴毒蚕食身体的痛苦,金庚越找出了他祖师爷的圭简,已经不能用了,就跟从火堆里取出来的一样,被烧的已经不成样子,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,这哪里还叫什么法器,叫烧火棍还差不多。

金庚越心口一睹,“噗”的一口鲜血涌了出来,血液里夹杂着很多黑色的块状物。他猛然拿起圭简不停地砸着自己的脑袋,好像那种痛苦已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。最终他站都站不稳了,软到在地不停地在地上滚来滚去。

桌子也早就被他掀翻了!他在出租屋的正中央不住的抽搐着,脸上发青,嘴唇发紫,一脸缺氧的病症。放阴有三种途径,一是水,二是木,三是人,现在这三种眼前都没有,自己还处在这么个五鬼阴坛的跟前!

看来是没戏了。

金庚越挣扎了一小会儿,目光都变得呆滞了,意识大概也已经模糊,他不受自己控制的从地上摸出一片碎玻璃,在自己的喉咙上一横,不知道是屋内,还是耳边,是现实,还是幻觉,金庚越听到了一个小孩的笑声,还有五个……五个鬼将的影子,他们,他们正围在自己的跟前,冷眼看着自己死去!

从脖子里喷射而出的血液飙出了数米之高,满共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,屋顶上被染红了一半之巨,一副鲜血染就的画卷,带着一片血雨,把屋内的火焰硬生生的浇灭了,屋子里弥漫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。

金庚越嘴巴还在一动一动的,脸上,身上,被自己的血液淋的都是,成了一个血人,他不瞑目,双眼睁的很大,想说话,却又没人能听见,脖子处的伤口还在一鼓一鼓的渗出着血液,流了满满的一地,血液顺着门缝淌到了屋外。

金庚越觉得好冷,好乏,耳边越来越静,越来越静……

不单爬楼费劲,下楼也不轻松。经过这小半夜的折腾,鹿鸣的身体早就已经非常疲惫了,这时他还要拖着张鹤圆的身体从二十多层的高楼下来,手臂被压酸了都不能吭声,他心里想的很简单,抓紧把张鹤圆送医院。

打地下停车场磨蹭出来之后,鹿鸣累的两条腿直发颤,好在车就停靠在路边,他将张鹤圆塞进了后车厢里之后,扶着车屁股大力喘了几口粗气,咽着几口口水,休息了几秒钟。鞋子在楼顶就找不到了,这一路他是光着脚丫走下来的,现如今脚底板都磨掉皮了,他只好颠着脚尖绕过车身,一瘸一拐的,钻到了驾驶座上,疼的他“嘶哈”“嘶哈”的倒吸着凉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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