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9章 半个月时间

第五卷 乱世平 第209章 半个月时间

第209章半个月时间这韩保正和高彦涛不同,高彦涛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军功的,而韩保正这是根正苗红的,除了深得孟昶信任之外,他和王招远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。如果硬要找区别的话,王招远长得可能更有格一点。为什么这么说呢,王招远其实不是什么,他自幼父母双亡,给四川的一个僧人智諲当童子,这童子的意思,大家可以参考贾岛的诗“松下问童子,言师采药去。只在此山中,云深不知处”。后来蜀帝孟知祥看见了小伙长的挺有格,于是,就收了给孟昶当侍读。以当时大人物的眼光,还有王招远的年纪,说他长得帅,恐怕有点困难。

当然韩保正比不上王招远,最大的原因在王招远能忽悠,他不仅能让孟昶相信自己是诸葛转世,还能让他自己也相信自己是当世诸葛亮,这哥们带着三五万歪瓜裂枣的兵就敢北上找郭荣的麻烦。一般人真的做不到!

有了王招远这样的教训,韩保正相对来说就谨慎的多了。大皇帝孟昶的诏书到了,一方面是从成都附近挑选2万精锐之士,另一方面却加了韩保正北路督招讨的头衔,让他从雄武节度使、山南西道节度使治下自己再调动3万人马。一共是五万,而且孟昶也说了,成都去兴元府的,我会让他们玩命般的跑,你在兴元府也抓紧点时间,千万别等到人家楚国把关中都拿下来了,你才出兵。

本来韩保正是打定主意要拖的,他准备拖到形势清楚的时候,在决定出不出兵。为啥呢?这哥们上次跟着王招远差点被周军活捉,真的是把它给吓得有点肝胆俱裂。他嘴上吆五喝六,和孟昶一唱一和,怎么都不怕这周军,可是内心深处,是真的被周军给震慑住了。当年,不说当年了,就是去年,王招远最开始的时候,还不打赢了吗?还是攻下了凤翔府,可结果呢,人家周军原来是下了一盘大棋,西边作网,东边捕狼,人家丢弃凤翔府,原本就是为了促使楚军全力攻击汴京,而不是南下和楚军的丁思瑾部回合,狂攻蔡州。

现在,你楚军是打下来了凤翔府,可是,这会不会又是周军的计策呢?如果自己不愣登的冲上去,再打一场败仗,可不好向朝廷交代了。可是,皇帝孟昶已经下诏催促了,这让韩保正有不能不有所动作。

他翻了翻军报,又看了看孟昶的诏书,揉了揉额头,最终还是拿出了兵符印信,让人去调拨,在凤州集合,他才不从子午谷斜冲过去呢。朝廷上下不都在说楚军精锐嘛,竟然他们精锐,咱们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。如果周军真的垮了,哥们在冲锋陷阵不迟啊。

韩保正这么想着,突然又想起一个人来,要跟在楚军屁股后面,还必须要和这个人沟通沟通不行。谁呀?楚国的门下侍郎钟允章,这小子自从来到了兴元府就再也没有挪窝,他美其名曰都督粮草,在兴元府搞出来好大的动作。

为什么这么说呢?因为楚国这次运粮,是有银子给的。可不想过去大蜀运粮,那纯粹是义务劳动,连个白条都没有。所以过不下去日子的老百姓,很多人是踊跃参与运粮,甚至为了增强自己的竞争力,把价格压得很低。

这群笨蛋,有钱都不知道该怎么挣。韩保正心中暗暗骂道,按他的意思,这些运粮工们大可以串联起来,哄抬价格才对。当然了,韩保正也觉得朝廷不组织运粮,真的是一大失策,白白的损失这么一笔银子。可是,要让韩保正自己利用职权来暗中捣乱,他又不敢!为什么?一是因为皇帝孟昶有政策,全国的公务员不论大小,都不能捣乱楚军的运粮活动,二是因为楚军打点的好,单单就一个运粮,人家二话不说,三万两银子就这么送上来了。拿人的手短啊,韩保正怎么好意思捣乱呢,再说了,楚军可不是自己的麾下,想怎么弄就怎么弄;楚军这么强悍的实力,楚国和蜀国关系又不错,万一得罪了楚国,可没有自己好果子吃。

于是,韩保正对钟允章的活动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可这么一来,钟允章就在兴元府搞出好大的动静来。他可不仅仅运粮这么简单,他不仅给运粮工的待遇很好,对兴元府的老百姓也是非常不错。这两年兴元府收成差,百姓流离失所的多,他来的第一件事情,就在兴元府6县的范围内,开了七个施舍的粥棚,救济百姓。一时之间被百姓成为“活菩萨”。这里面当然有猫腻了,粥棚子的人都是楚国人,他们当然会说说楚国的好,感叹感叹蜀国百姓的水深火热,这让蜀国老百姓对楚国充满了好感,甚至有些人说道:为什么蜀国不并入楚国呢?

这些话很多,韩保正很快便听到了,他也知道这话肯定不和谐!但是他却没有什么好办法,毕竟,人家楚国不就是看老百姓过不下去,开个粥棚吗,我们蜀国自己不开,还不许别人开,这。。。这算个什么事儿啊?再者,韩保正可不,他也权衡过,自己强行取缔,如果楚国任打任罚也就算了,这事儿无非就是自己再被百姓骂上几句;可如果楚国喧闹起来,自己恐怕就在皇帝孟昶哪里吃不了兜着走了。孟昶确实对百姓很一般,但是孟昶有一个好,那就是孟昶对面子很看中。如果让楚国的人跑到成都闹上一把,让皇帝脸上无光,那自己可就倒霉了。

韩保正对这事儿,倒也并不是不管,他开始还想了一个损招,你丫不是开粥棚吗?那我就多让人去吃,一直吃穷你,看你怎么办?可是,这年头老百姓特别的朴实,穷的没办法的人跑到粥棚喝点粥,也会给粥棚带点干柴一类的东西,要是有口饭吃的人,怎么都不愿意去粥棚吃佘饭的。再说了,楚国虽然设了粥棚,这粥确实很稀,喝两碗要不一会儿就饿了。与其到他那里混饭吃,还不如自己在家吃呢。

韩保正偷偷的教唆了两次,成果很不明显,于是,他就派人在凤州、兴州等地,让那里的饥民,跑到兴元府来吃。可是,他没想到这这些人来了以后,吃喝是不用他管了,可是住的地方、拉撒的地方,却归他管。搞得他焦头烂额,还不如不让这群人来呢!他想把这群人赶走,可是楚国的人有站出来替饥民说话,最后弄得他里外不是人。

“钟大人,最近可是十分的繁忙啊?”韩保正跑到钟允章的住所,双方分宾主坐下之后,韩保正说道。

自韩保正来了之后,钟允章就一直在猜测韩保正的来意,这小子绝对是夜猫子上门,无事不来。

“是啊,想必韩大人也知道,前些日子,我军在凤翔取得一场大胜啊!马元帅已经决意要西进关中了,他现在所缺的就是军粮而已啊。日夜夜都在为军粮心啊,要是贵国每次能够多卖给我们楚国一些军粮,那就好了!”

“呵呵,钟大人实不相瞒,我国粮草积蓄也是非常有限的,目前的供给量对于我蜀国来说,已经是竭尽全力了!”韩保正替自己主子辩驳道。大皇帝孟昶或许不知道,可是,作为主政地方的官员,韩保正对于钟允章运粮中的小动作是十分清楚的。对面这老小子可不像是他嘴里说的那样,什么粮食紧张,蜀国卖给楚国的官粮确实不多,可是,这世上除了官粮之外,还有私粮一说啊。蜀国商人,甚至是蜀国的老百姓都偷偷把自己的粮食卖给了楚国,为什么?因为楚国开价高,老百姓宁可吃野菜,也愿意把粮食卖给楚国,自己留下银两来。但知道并不代表,他就要去管。运粮这一路上,路过的地方可多了,可没有一个人将此事上奏朝廷的啊。这原因嘛,楚国会掏钱买他韩保正,难道就不会掏钱买别的官员的嘴吗?现在,谁将这事儿捅给孟昶,可不仅仅是得罪楚国,其他的官员也被得罪了。

“呵呵,对了,昨天刚刚接到赵季札赵大人的书信,本官也正准备去节度使府拜会一下韩大人,没想到韩大人先来了。不知道贵国出兵之事,韩大人是如何安排的呀?”钟允章笑盈盈的问道。他贵为大楚的高官,自然不能自贬身份的支撑下官了。就算是在楚国境内,能让他自称下官的人也不多。他相当于是挂着副总理衔的发改委主任,这是多大的官啊。

“呵呵。钟大人,我此次前来为的就是此事啊!”韩保正笑呵呵的说道:“陛下已经任命我统帅大军北伐关中,可是,虽然我蜀国一直到在为北伐准备,眼下出兵毕竟有一些仓促,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,我才能够把蜀军给集结完毕,不知道贵国是准备如何行动的呢?”

半个月?钟允章一下子就明白了,这韩保正是想坐山观虎斗的!可这和赵季札的密信的内容恰恰相反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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