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 章 第八章

闺女拿定了主意,贾赦就懒得拖沓了。正好吃饱喝足,他直接让她们在下人的掩护下先回去,只留了一个小厮,去和那边的孙绍祖说清楚情况,让他以后都不必再派媒人过来了。

且不说那孙绍祖如何懵逼,贾赦出来之后,就和三个丫头分开,自己带着人去街上溜达了一圈,围观了异世界京城的风土人情。

不得不承认,这边的京都要比他所在的那个时空繁华一些。没有长年累月的战乱所带来的负面影响,京城的一切都表露出欣欣向荣的姿态。宽阔的街道上满是卖着各式玩意的小商贩,吸引了不少人围拢过去,难得的是不少看着穿着一般的普通人还掏钱买了。贾赦看着这一幕,怔怔地发了会呆。

他以前偶尔回京述职的时候,也会在京城停留几天。但那时候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,普通人能不饿肚子就不错了,哪里有钱买这些小玩意。现在见到这边的繁华场景,就让他觉得,自己半辈子的努力还是有意义的。至少,他把外敌打怕了,结束了边境几十年的混乱。安定下来后的国家,应该也很慢慢地发展得如眼前这般美好吧?

或许是贾赦停留的时间太长,就让他身边的人会错了意。一个小厮凑到贾赦面前,谄媚地笑道:“老爷,你是不是看上这个铺子上的东西了?”

说完,他没给贾赦反应的时间,自顾自地跑上前去,态度恶劣地赶走围在小商铺边的一群人。顶着荣国府的名号,普通老百姓根本不敢去直面他的锋芒,只能扫兴地三两散去。

他们能走,摊主却根本跑不了,只能欲哭无泪地看着他在自己铺子上挑挑拣拣,把好东西都抢走了!

离得不远,贾赦回过神来,就见到了这一幕。他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,神色极其难看。

他还什么都没说呢,这个下人就这么自作主张,做出这种举动,可见这种事情以前就发生过,而且,多半和原主的纵容脱不开关系。

很快小厮就捧着东西回来了,兴冲冲地跑到贾赦面前献好:“老爷,你看,我都给你买回来了。”

自以为聪明的他自以为自己又一次猜中了贾赦的心意,还以为能等来一次夸奖,根本没注意到贾赦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。

“是吗?这真是你买的?”嘲讽完他,贾赦没管他一下煞白的脸色,自顾自地抬脚走到倒了大霉的摊主身边,动作简单却很利落地把怀抱东西的小厮揪了出来。

“算账。”短促的声音落下,摊主和小厮同时傻了眼。

摊主刚刚还在那急得抹泪呢,这会冷不丁听了这话,只觉得他可能气昏了头,不然,怎么可能瞧见这老爷模样的人亲自跑到他眼前来,还口口声声让他算被抢走的东西值多少钱?

他这边晕着,贾赦却没给他耽搁的时间,冷声催促道:“机不可失,你要再不算,我就走了。”

到底是钱最重要,被这么一催,摊主也不管是不是梦了,连忙对着小厮怀里的一堆东西盘算起来。与他欣喜的神色恰恰相反,小厮一改之前的嚣张,宛如吃了苦胆,从嘴到心一截全是苦味。

他不知道老爷突然这么做是什么意思,只能惴惴不安地等着。

很快,摊主算完了,小心翼翼地报数:“一共三十二两八钱,看在老爷您的面子上,给三十两银子就够了。”

他这一说完,小厮就瞪了一眼,觉得他太不识趣。碰到贵人了也不知道干脆点地送上东西,居然还算得这么清楚。再一想,刚才他过来时,这人也是垮着一张脸,一直在那拦他。说不定就是他动静太大,才惹得老爷注意到了这边。不然,以前都好好的,为什么这次老爷的态度就这么奇怪?

说到底,贾赦习惯了自家人有什么留到后面再清理的态度,给了这个小厮一种错觉,让他觉得自己这次也没犯太大的错,还自以为找到了缘由,把一切不对劲都推到了摊主身上。

然而他脸上的凶相才露出来,就被贾赦发现了。于是他不但没凶成,反而因为神情变得太快,脸上隐隐有抽搐的感觉,算是自讨苦吃。

收拾了他,贾赦再往身边人看去。这次不用他来吩咐什么,机灵点的小厮就凑了上去,和摊主把钱结了,还笑着叨了两句,和和气气地做成了一桩生意。连带着摊主和周边人先前对贾家的恐惧也渐渐散去,觉得国公府的人也没外界传说得那般蛮不讲理,实际上还是很好说话的。

买完了东西,贾赦就带着人走了。最开始自作主张的那个小厮落到最后,和其他小厮之间隔着一段距离,直接就被排斥了。

也不怪他们这么快就落井下石,实在是这人平日里就不像话,一边想着各种缺德法子讨好老爷,一边把手里的活推给他们干,这种人能被人喜欢才是奇了怪了。

经过这么一出,贾赦也没兴趣再逛下去了,索性带着人回贾府。只不过在回去的路上,他忽然觉得似乎有谁在注视着自己。这是一种极其玄妙的感觉,贾赦如今虽然换了身体,但他多年来养成的警惕还在,便顺从心意地循着直觉找了过去。

但他如今的反应到底不比从前,只来得及看见茶馆二楼有一晃而过的身影,不确定刚刚是不是那里的人在注意到。

静静地盯了一两秒,贾赦平静地收回视线,继续往前走。

看起来他放弃了,实际上他另有办法验证自己的直觉。

经过几天的缓冲,贾赦不但发现了让系统冒头的关键,还发现他其实可以和系统在心里说话。

此刻他就在心里问:【系统,刚刚是二楼的人在窥视我吧?】

系统:……

如果系统是个人,一定会说,气抖冷,不想给它打工就算了,还反过来压榨它,天底下有这么做宿主的么?

但它并不会这么回应,大部分时候,它的显得很呆板,也不知是故意如此,还是本身灵智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。

【宿主路遇贵人,获得一丝真龙之气庇佑,经验值加十。】

此时,贾赦视线的左上角,半透明的字体忽然多了一丝变化,原本空白的进度条忽然向前跑了一小节,可想而知,当那所谓的经验值攒够五十的时候,他应该就会迎来某种变化。

但贾赦又不去做那劳什子任务,这个东西也不影响他的视野,贾赦便没有去管,依旧像从前一样。他从系统的回应中获得了一条关键信息,刚刚的确有人在关注他,看样子身份还不简单,和皇室有关系。

贾赦眼中闪过一丝嘲弄,他这辈子是不想再和皇室有什么牵扯了,遇见了只想躲着走。干脆便当不知道这件事,径直回家去。

贾赦走后,窗口重新出现一个面容英俊的中年人,虽然衣着普通,浑身却散发着一股矜贵的气息,让常人不敢随便招惹。在他身后,还跟了几个人,其中一个,赫然是京城著名的臭篓金,是个御史,脾气又硬又古怪,前不久刚参了宁荣两府一本。

中年男子看着贾赦走远后,回头道:“看来咱们出来一趟还有意外之喜。”

没有人说话,就连金御史都低下了头,知道自己刚递上去的折子,一定又会被压下去了。

贾赦和姑娘们一前一后地回到府中。黛玉她们已经回去自己的住处了,贾赦也回自己书房去。才刚坐着休息一会,就被丫鬟找过来,说,太太还没回来,还在老太太院里,而且,老太太指名要见他。

这是要兴师问罪?贾赦挑了挑眉,没太在意,只说了一句知道了,就让她先回去,自己先收拾身边那么没规矩的小厮。

可怜贾母摆好了架势,气势汹汹地想要把不着调的大儿子骂一顿,却迟迟等不来人。不但没有出到气,反而因为要维持怒容,把自己折腾得够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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