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思乱想

在客厅楼梯的墙角处一直有盆散尾葵,叶子还算茂盛,记不得什么时候买的,只知道它就应该在那里。墙角嘛,不摆饰盆栽花卉还能放什么呢?这种固有的传统观念应该是继承了我那可怜的母亲。这个夏天,天气出奇的闷热,气温居高不下,散尾葵突然就死了。

当我把这盆奄奄一息的散尾葵搬离墙角的时候,发现这块地方是如此的空旷。那种习惯看到它在墙角的习惯突然被打碎了,我站在原地望着这块空荡荡的转角发呆了好久好久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其实想什么也没那么重要。

今天早晨起来,墙角便多了一大盆绿萝。

突然明白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了:散尾葵之前那盆是什么来着?

我打开录音笔说道:

“生命的厚重感,到底是什么”

关掉。

思索良久再一次打开录音笔说道:

“本以为认真活着就可以了,每天朝九晚五上下班。偶尔想起跑步游泳健身。拜读这些名垂青史的著作。认真看新闻。偶尔聚会发表偏见。坚持自己的观点,不双标。有人陪你睡,喜欢也好讨厌也罢。为喜欢的事物心里想着要不努力一下。保持与外界的交际。吃甜食也吃辣椒。善待父母,一视同仁。再者不会下意识的控制酒量直到喝到失忆抑或醉酒大哭。次日抱着马桶把胃呕吐出来。也不悔改。玩游戏到天亮或者刷没有营养的小视频到清晨。在亚洲过着欧洲的作息。这些破天荒的琐事一点都不冲突。犹如垒积木一般,一块一块叠加上去,便会建造一个枯萎的,没有灵魂的,冷冰冰的,死气沉沉的生活。昼夜交替中,为了周遭的吹捧抑或世人看待的眼神完美的蜷缩下去便实实在在了!但是往往在你人生中的某个节点,偶尔的思想或者更为现实的遭遇介入,就会全盘推翻你的所有认知。生活就如那天下午杉秋公寓里的梦魇一般,他不容许你活成行尸走肉,他是要控制住你整个身体。他有明确的规则让你理所当然的苟活于世,你想喊叫,你想抓住点什么,你想醒来但任凭你如何努力还不是动弹不得!”

关掉录音笔,又思索良久,索性删掉。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,驴唇不对马嘴。

生活不是你认真生活就可以!好像是这样!

次日胖子楠急匆匆的敲开我的公寓门,钻进被窝倒头就睡,只留下了一句,起来再说。

我将公寓里里外外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,将几周来穿过的脏衣服清洗,上衣,裤子,内裤,袜子依次分类。把餐桌的空酒瓶与没有喝完的半瓶酒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。给花盆浇了水。折叠了前几日洗好的衣服。又将厨房水槽里的碗筷清洗干净。期间不仅在想,衫秋的厨艺委实了不得,不论色泽还是口味。如若我也可以做出,简直难以想象,但是那种家庭构造与生存环境却是我无法承受之重。

人就是这样的,当经历过生死惊恐或者感受到一些痛苦以后就会认真面对生活。比如你从车祸中幸存了下来,至此以后便会认真打扫卫生,让自己穿戴整齐,连相框都要摆放端正。仔仔细细地对待生活中的每件事情,你想我要抛弃以前漫无目的游手好闲的自己!就此这般才不会愧对命运对你的垂爱。自己给自己制造一种重来或者偶获新生一般的自我安慰感。心里总是惊魂未定的告诫自己,接下来我要好好生活。你看他们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,而我完好无缺的活着!为什么还不珍惜生命呢?没过多久便又重蹈覆辙。

像我这样内裤一周清洗一次的人也是如此,破天荒的搞起了公寓的卫生。因为我拿衫秋做了参照,一思索明白我便面红耳赤。真是个浅薄的人儿啊。

午后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,一时间天昏地暗。在我整理储物间的时候接到了衫秋的来电。

“可否来接我一下,”电话那头衫秋气喘吁吁的说道:“雨太大了我在这里困了很久。”

“哪里?”我问。

“我把定位发你。”说完衫秋挂了电话。

定位显示肿瘤医院,我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胖子楠,便驱车前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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