词不达意

凌晨一点钟的街道上,到处都是为情所困的人。

一位穿着超短裙,过膝袜的女孩东倒西歪地走着,嘴里嘟囔着:“他为什么不爱我!”

搀扶她的啤酒肚男,不时回头给他另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光头伙伴挤眉弄眼,好像表达着什么阴谋。

不远处几个酷似学生的男男女女争吵着。

一对情侣坐在广场的阶梯上,给对方喂着食物。男生翻了翻衣兜,又翻了翻裤兜找出来一张纸巾给女孩擦嘴。更远处一个男孩跑着一个女孩追着,跟着他们的小伙伴们笑着闹着。巷子里还有人唱着梁汉文的《缠绵游戏》。

“这便是有血有肉的生活,活灵活现。这也是组成我们人生的一部分,就在此时此刻,”杉秋双手夹着跟女士香烟凑向嘴边,用一支细长的打火机点燃,轻轻吐出一口来,动作娴熟而又优雅,“走走?”

我示意赞同。

我们便向广场走去,走过一条街,面对着《晚妆》酒馆站着。凌晨没有白天闷热,有阵阵凉风过肩,不时便有些舒服起来。

“男人们对金钱的热衷本质来讲就是行使最多的交酉己权!”杉秋突然开口。

我若有所思,本想反驳,但一时半会想不出很好的论点。

我们都默不作声地坐在广场的阶梯上。

一群男孩滑着滑板呼啸而过。

晚娤酒馆甚是一个奇妙的存在。一张石膏雕塑的脸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裂痕。白皙的脸上只有嘴唇是如血般的红色。这张巨大的面具与店内那张只有腮红的脸看上去真是相得益彰。它傲然树立在前方挡住了整个正门,只有脸上镂空的两个字《晚娤》闪闪发亮。入店的客人无不止步凝视。

“是否晓得这两个字的含义?”杉秋用下巴点了一下酒馆处。

“不是很懂,应该是女人的妆容吧!”我看着晚妆酒馆道。

“女人晚上为什么化妆?”杉秋盯着酒馆眼睛未有挪开若有所思地问,“女子傍晚之后便会宽衣卸了妆容的吧?难不成犹如应召女郎一般浓妆艳抹,昼伏夜出献媚过往的衣冠禽兽?”

我未有做声。

“或者这位老板另有其他所表达的含义?是你我无法理解的境地,或者是我年龄不够阅历肤浅没有理解到老板所思所想的深层意义。”

“大概类似于面具沾边的表达意境吧。女子妆容本身说到底就是一副遮掩其本身缺陷的壳子罢了。”我一本正经的表达着我的偏见,句斟字酌的惶恐漏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,“但未有贬义之意。壳子也有壳子的好处。例如我的眉毛过于窄短,若我是女人便可用眉笔描绘长一些。有些女子皮肤暗沉且坑坑洼洼,也可以搭上粉底,将其涂抹白皙平整些等等类似......给人美丽,完整无缺的美好事物的错觉感罢了,这样是别人看着舒服,自己也信心倍增,何乐不为呐。也是处于礼貌的一种手段而已,如若大街上的女子都不化妆那是一副多可怕的场景,可想而知......”

“所以你觉得她们像戴了面具?”杉秋吐了一口烟回头望着我。

“我就此对于面前这厅酒馆而言,别的未有其含义......”我解释道。

“《骆驼祥子》里有一句话: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,一个女子的脸红,胜过一大段对白。没有胭脂的年代,女儿的脸只为情郎红。可后来有了胭脂,便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。”杉秋抽了口烟笑着说,“很喜欢这句话。”

杉秋看了我一眼笑了笑。

“聊聊而已不必较真,我大概能理解到你想表达的含义。不说这些了。我们回去再来两组温水煮青蛙可好?”

“奉陪。”

我回去洗手间碰到候总与由美子在热吻,见我走来他们俩手足无措地四散而去,我指了指候总嘴上的口红。他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冷笑了一下转身离去。与在酒桌上的他判若两人。我无在意,也没关系,可以理解:处事常态。

回到卡座时就留我与杉秋两人。

“他们人呢?”我问道。

“候总未婚妻喝多了,胖子楠送他们回去了。”杉秋啜着酒若无其事地回答道。

随即我接到胖子楠的电话。

“我与候总和两位妹妹换个地方再喝点,你懂的。我手头压了一批货物,没有和老爷子商量,他固然会对我呵斥,所以我找候总把这个问题解决了。”电话那头胖子楠不慌不忙地说着,“你也懂得,不必我多说,杉秋就交给你照顾了。你们多聊聊,生日快乐。我不多说了去忙了。这个恶心的侯总已经开始撕扯由美子的衣服了。”

陈子楠挂掉电话。我折回卡桌又与杉秋喝了几组。聊了些什么我完全记不起来。不知不觉间,我眼前的人物场景拉长变形。当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,身边站着杉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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