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两世情

以石朝文对传琴的了解,那就是一个吃货。在这种一年到头几乎不见荤腥的年代,她又只有三岁不到,莫说是这么一只大鸡腿,就是一块水果糖也可以让一个小孩高兴半天的。

所以,当面前一只冒着那么香的气味的鸡腿在触手可及的地方,传琴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,然后眼巴巴地望着石朝文问:“是给我吃的吗?”

石朝文可不忍心去逗传琴。他拉起传琴已经有点开裂了的小手,把鸡腿往她手里一塞,顺手像上一世一样把她脸颊边散乱的发丝夹在了耳后,宠溺地说:“就是给你吃的,赶紧趁热吃吧。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。说完感觉到风有点大,便用精神力撑起一个护罩把俩人包裹进去。

这一刻的石朝文简直是柔情泛滥,对传琴就是呵护备至。

石朝文对传琴的感情,可以说比对他的父母和哥哥姐姐的感情还要深厚的多的多。只是此时传琴的年纪还太小,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这点。

她只是感到这个人真好,还给她这么香这么大的鸡腿吃。

其实世事就是这样,除了对子女外,深厚的夫妻之情是要凌架于兄弟姐妹之情的,大多时候也是凌架在父母的感情之上。

上一世的三十岁之前,石朝文的心中是把父母放在首位的,但由于后来知道的事情多了,经历的事情也多了,渐渐地,在他心中妻儿被放在了第一位。

现在重生在小时候,因为延续了上一世的记忆,感情也不可能像单纯的小孩子一样以父母为重。既使他现在和传琴在感情上一片空白,关系上什么都不是,若说他心中谁最重要,肯定是眼前的传琴无疑。

传琴一开始还有点迟疑,望着石朝文有点怯生生的,可一旦开始吃,小孩子的不管不顾便显露出来。连吞带咽地一通猛吃,很快鸡腿便被啃光。

石朝文看她意犹未尽的样子并没有再拿东西给她吃,而是给她喝了一杯空间河水。

吃完鸡腿喝完水,传琴就要把满手的油往衣服上擦。

石朝文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,变戏法似的眼前出现一个洗脸盆,盆中的水还冒着热气,水中放着一条暂新的毛巾,还有一块香皂放在一边的盒子里。然后石朝便帮传琴把手脸都洗干净。

传琴虽小,还是感觉到了石朝文对她的好,于是洗过脸后便娇声问:“我们玩什么?”

石朝文自然知道这么大的小孩子需要哄着的。便说:“传琴,你看我知道你的名字,今后你就喊我文哥。你听到了嘛?”

见传琴点头,便说:“那你喊一声我听听,省得等下你忘了。”

“文哥。文哥,你说我们玩什么?”传琴问过后便看着石朝文。

石朝文拿出两个小凳子和传琴相对而坐,然后手中出现一根长线。问:“传琴,你可会看翻绳?要不然我们两个人翻绳吧!”

“我不会。我二姐她们玩的时候我要玩,可她们不带我玩。”

“不会啊,没事。来,我教你。等你学会了,下次你二姐她们再玩时你也能跟上玩。”说完便极有耐心地教了起来。

说实话,上一世石朝文就知到传琴在手工活上学得比较慢,她就不是个心灵手巧的人,况且她现在才三岁不到,学的就更慢。大概有一个多小时,翻绳的几个花样传琴才学会。

不过石朝文估计,说不定一晚上过去她又会给忘了,非以后多和她玩几次她才能真正记住。

人就是这样,刚开始玩某个游戏的时候特别投入,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用在该游戏上。

传琴从开始的笨拙,要石朝文时时的指点,到可以随手翻出几种花样,一下子就迷入这个小游戏中。石朝文都说了两次“天不早了,我要回家了。”可她总是央求石朝文在玩一会儿。

这时已经上午十点多,石朝文怕有人找过来,便只好转移传琴的注意力说:“传琴,天快要到中午了,我拿一些东西给你吃,吃完你回家去吧。”

果然,一提到吃,传琴便停下手上翻线绳的动做,然后双眼放光地问:“文哥,你还有鸡腿吗?你放在哪啦?我怎么看不到。”说完还在石朝文身上和左右看看。

“不是鸡腿,还过也很好吃。”说着话,右手往背后一伸,再出现时手中已端着一个竹子编的果盘,里边有几棵红彤彤的大枣,一个大红鲜艳的苹果,十几颗拇指大的樱桃,还有几颗水果糖。

除了水果糖的包装纸花花绿绿的,三样水果都是红红的,不过颜色还是有所差别,但每一样都是那么好看。

苹果和大枣石朝文倒是经常拿给家人吃,但樱桃却是他第一次往外拿。

之所以这样,是因为苹果和大枣在这儿是普通水果,除了开始几次说是师傅师兄给的,后来他说是到是城里买的,家人也全都相信。但樱桃可不行,这边可见不到。

本地虽有民谚“樱桃好吃树难栽”,但本地却没有一棵樱桃树。

为了不被家里人问东问西,他索性没有拿出给家里人吃。

至于他拿给传琴吃,一是他把传琴放在更重要的位置;二来传琴小,说出去别人不一定会相信;三是,就算别人相信了传琴说的话也不要紧,他本来就没打算露面。

他准备始终不和传琴的家人见面,玩神秘。这样一来许多事情就好操做一些。

现在空间里可以吃的瓜果品种又增加了一些。今天拿出的樱桃,没有拿出的无花果、李子、葡萄、西瓜和甘蔗等。都是在江南找到并引入空间的。

虽说它们引入空间的时日还短,相比于空间中其它品种的果木数量不成比例,但以空间的特性,产出依然是以万为单位来记算。

传琴惊喜地喊:“小糖!”然后她舔了舔嘴唇盯着果盘里的东西

毕竟和自已还陌生,想吃又不敢伸手。瞧那馋涎欲滴的样子,石朝文不由地有点心疼。

而且石朝文还发现,水果虽然鲜艳,香味也浓,毕竟传琴没吃过,她不知味道怎么样,所以她的目光主要集中在水果糖上边。她先前可是要钱去买没有要到钱的。

拿起一颗传琴最先观注的水果糖,剥开糖纸塞进了她的口中,然后问了句“甜吗?”

传琴连忙用嘴含住并吮吸,可能是觉得太好吃,双眼都微微眯了下,含糊说了句:“真甜!”然后便安静地享受起水果糖的甘甜味道,并不时地拿眼瞟果盘。

石朝文又忍不住伸手把她额前枯黄的头发给撩到她耳后夹好,一如他在上一世一样做的那么顺畅自然。看向传琴的目光爱意依然是满满的,像是能溢出来一样。

几分钟后传琴才把口中的糖块给化完。

不等她说话,不朝文已捏了一枚樱桃送到她嘴前,并说:“这是樱桃,尝尝好不好吃。注意里边有核啊。想吃等下自己拿,想吃什么拿什么。”

“好吃!”没两下,传琴便把樱桃核给随口吐在地上。然后看了石朝文一眼,见石朝文冲她示意,伸手又拿起了一颗樱桃。

等传琴把所有水果都吃完,石朝文用湿毛帅给她擦了擦手和嘴吧,看着意犹未尽的盯着果盘中几棵水果糖的传琴,抓起水果糖给她全塞进裤兜里。

叮嘱着:“天要中午了,快回家去吧,不然你爸妈要发急的。”

说完后又拿出一毛钱给她塞了进去继续说:“给你口袋里放了一毛钱,下午想买东西就去买。明天要是文哥还来找你玩,还会带好东西给你吃。”

石朝文明白像传琴这么大的小孩,自己跟她说的许多话她都是理解不了的,要不然很快就会忘记。她现在唯一能记得牢的可能只有吃。一切全要自己去对她慢慢教导才行。

传琴一蹦一跳地跑走了。让石朝文失望的是一步三回头并没有出现。石朝文知道自己以后要尽可能多和她接触才行。

自己要在她小时教导她,让她朝着自己心目中的妻子的方向成长,为以后两个人在一起后尽可能少的产生不合拍的地方。

石朝文在传琴走后并没有立即就回家,而是继续在关注着传琴。

口袋里装着几颗水果糖的传琴欢天喜地的一溜小跑往家去,她只觉得今天简直太让她高兴了。不但吃了香喷喷的鸡腿,还吃了那么多好吃的叫不上来名字,

最后不但有她喜欢的小糖还有钱。

对了,还有文哥陪自己翻绳玩儿。她只觉得她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。在她幼小的心里觉得文哥对她真好。

回到家的传琴见爸爸坐在板凳上抽着烟,长长烟杆含在爸爸嘴中冒着让她讨厌的烟雾。

这一刻她也不嫌弃了,为了让爸爸分享自己的欢乐,也为了炫耀,她一头向爸爸怀中扎去,在爸爸张开臂膀抱她同时娇声唤了声:“爸爸。”然后摸出一块水果糖剥去糖纸把糖块往爸爸的嘴中塞,又说:“你吃糖。”

衡父倒是没有奇怪小女儿哪来的糖,只是把头转了一下说:“你吃吧,爸爸不吃。”

传琴用另一只小手拍拍裤兜说:“还有,多。爸爸你吃。”

这话这动作,凡是听到的人不由地都看向传琴的裤兜。

于是家人都吃惊了,就见传琴的裤兜鼓鼓的,真是装了许多糖块的样子。

衡父狐疑地摸了一下传琴的裤兜,还真是糖块。好奇地问:“你哪来这么多糖的?”

传惠则是走过来朝传琴伸手说:“佳琴,这么多糖给我一块吃。”

衡母放下纳鞋底的针勃然变色地说:“你个小丫头,早上问我要钱我没给,你哪来的钱买了这么多的糖?你偷家里的钱去买的?看我不打死你!”

衡母说完站起身气势汹汹地朝传琴走去,伸手就要把传琴从衡父的怀中拽出去。

衡父伸手挡开妻子伸来抓传琴的手,劝道:“还没清楚发这么大火干什么!”

传琴往衡父怀中一缩,委屈地说:“我没有。我没偷钱。文哥给的。有鸡腿,还有很多好吃的,陪我玩,还有钱。”

说着伸手从兜里掏钱。一不小心把两块水果糖都带出掉在了地上。

衡母见了更怒了,对衡父说:“你就会惯着小孩。看,她手里还有一毛钱呢。谁家这么有钱,给她鸡腿吃又给这么多小糖还又给她一毛钱?

家里总共才只有一块六毛五分钱,今天早上我给了传书二分钱,还有一块六毛三,你说她买这么多糖要花多少钱?

你这样惯着她,她要是偷习惯了怎么办?你不要护着她,看我今天不把她给打好。”

衡母的发怒让传琴更害怕了,更是一个劲往爸爸怀中缩,并连声说:“我没偷,我没偷。”

本来传惠往前凑想要一块糖吃,可衡母的发怒让她一下子退了回来,然后眼馋地看着掉在地上的两块糖,想去捡可又不敢,小脸上满是纠结。

衡父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:“好了,别忙着发火。传琴说没偷钱,你在这教训她也没用。你去数一下钱有没有少不就知道传琴是不是偷钱了?你说你现在发火,要是万一钱没少,你白生气不说,你看把传琴给吓得。”

说着用手拍拍小女儿的头示意她别怕,然后把地下的两块糖捡起,朝不远处的传惠一招手说:“传惠来,给你一块拿去吃。”

传惠看着爸爸手上的糖块,又看了看发怒的妈妈,最终抵挡不住对小糖的渴望,小心地走过去把小糖紧紧地抓在了手心退到了一边,看了手中一眼后又紧紧地抓住,生怕那糖块跑了似的。

衡母依然觉得自己怒火难平,一边朝床边走一边继续说:“行,我先点一下钱还有多少,等下你再护着可不行,今天非把她打服了才行。不然以后可不知会长成什么样的小孩呢。

还吃鸡腿,吃了那么多好吃的,这么小,话还说不利索呢,谎话就说的这么溜,小时就要把她给打好......”

传琴是真的怕了,伏在她爸爸的怀中不敢离开,她甚至不知自己该怎么办。

衡父温言问传琴:“你说实话,这钱是不是从家里拿的?”

传琴怯怯地回答:“不是。文哥,文哥给的。”说完后便可怜巴巴地看着爸爸。

衡父一皱眉还想问,这时听到妻子在床头数钱的声音:“一块,一块五、一块六、一块六毛三。嗳,没少。”

不信地又数了一遍,结果依然是一块六毛三。这下衡父明白家里的钱并没有少。这就证实小女儿没有从家里偷钱,那她说的话就有可能是真的了。

但衡父依然问了妻子一声:“家里的钱没有少吧了?”

衡母这时自知自已冤枉小女儿了,说了声:“没少。”

然后目光一下子就盯在了还抓在小女儿手中的一毛钱上,走过去说:“传琴,这钱放你身上万一掉了怎么办?放我这我收着好了。”

说完径直从传琴的手中把那一毛钱给抽走。想想又说:“小糖你留两块,其它的放我这,也给你哥你姐她们一块吃。吃独食长骨头不长肉的。”

吃独食长骨头不长肉,这是本地孩子多的家庭,大人为了让孩子养成分享的习惯而骗小孩子的话。几乎每个家庭的大人都对自家小孩子说过。

其实这也是没办法。什么东西都缺少,这个多吃了那个就要少吃,大人不得已才这么教育孩子。八十年代后这话便没人再说。

见妻子把小女儿的钱和糖都骗走,衡父开始盘问:“传琴,你今天真的吃鸡腿了?还吃了好多好东西?是谁个给你的?”

既使小,这时也知道妈妈不生气了,又是和蔼可亲的爸爸问自己,刚才的不快仿佛是没发生一样。

传琴立刻眉飞色舞地说:“吃了。鸡腿,还有好多好吃的,可好吃了。”

衡父见小女儿这么说,算是回答了自已提问的一半,便准备继续问是谁个给的。

这时却见妻子在传琴跟前用力地深嗅几下说:“还真是。我说传琴今天身上味道有一股香气,虽然不像是肉味,但肯定是吃了什么好东西的味道。”

然后看着传琴声音尽量放柔和地问:“传琴,你说是哪一个给你东西吃的?”

“是文哥。是文哥给我吃的。还陪我玩,二姐三姐都不和我玩。”

衡母听了不由皱眉说:“我们庄子上也没有哪个叫文哥的呀!”

然后转头问传惠:“传惠你可知道有哪个小孩叫文哥的?谁家小孩能这么大方,又是给吃的又是给钱的,莫不是一个傻子吧!不然怎么有小孩会这么做。”

一直在听着的石朝文不由地面现苦笑。按正常思维,自己家都没有吃的情况下,没有小孩子会这么大方,除非那个小孩子是个傻子。

这种想法自然是在正常不过,没有人能想到这是有人故意来接近传琴好照顾传琴的。

衡父衡母轮翻询问小女儿,只因小女儿年纪太小,说不出有价值的信息,最后俩夫妻认定,是哪家的傻孩子犯病了才便宜了自家小女儿的。

观察到此,石朝文便打算回家。

心想:等明天再有这事发生在传琴身上时,不知岳父岳母会不会认为傻子又在发傻了。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,随着自己持续接触传琴,岳父岳母肯定会改变看法。

而始终见不到自己,他家一定会渴望见到自己这个神秘人,甚至有可能神化自己。

对此石朝文并不会担心他家会朝二十几里外的自己身上想,最有可能的是,他家悄悄地享受自己给他家的实惠,直到自己出面去和他家见面,把传琴接走。

接下来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,只要不下雨雪,石朝文都会在上午去陪传琴,好吃的就是管够。

传琴在石朝文的调养下,气色发质都发生了相当大的转变,变得和石家人一样的粉雕玉琢可爱极了,她也因此和石朝文极为熟念。

由于她感到石朝文比家人对她还要宠爱,因此变得特别依恋石朝文。

在这一个月内,石朝文挤出时间把收集起来的稗草种子全都酿成了酒,三米高两米直径的大缸足足有五千缸,让石朝文看着竟有一种小满足感。

如果说空间粮食酿造的酒里含有百分之十的空间里的能量,那稗草种子酿成的酒里含有的能量已达百分之八十。

这种酒,普通人根本就不能喝,喝了后身体绝对承受不住那股能量的冲击。

石朝文是十分享受和传琴相处的日子,但直到有一天,他在空间中又一次感受到神秘光团爆发时又衰弱了许多,他知道必须接触那光团了。

自已既使不舍,也要和传琴短暂分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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