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国人的传统，第一次去女朋友家可没人会出门迎接，或者说无论什么时间都没人回来迎接。
但是令石朝文没有想到，他和贺璇玑刚到贺家门前，就听到房菊在屋里催促贺建国出来迎接。
由此可见贺家给于石朝文的礼遇是相当高的。
这时在石朝文的潜意识里不由得对贺家就有了一些愿意亲近的打算。
贺璇玑也听到妈妈催促大哥的话语，毕竟是回家，她却没有石朝文的感悟。
她只是大声对房中说：“妈，你那么客气干什么？”
又对已经走出房门的大哥大嫂开玩笑地说：“大哥大嫂你们这也太客气了，做为妹妹哪敢劳您二位迎接啊！”
贺建国没理大妹妹，而是笑容蒲面地对石朝文说:“你就是文平吧。我是璇玑的大哥。”
他用手向妻子一引“这是我妻子车志云。到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，千万不要客气。”
说到这，他伸手就去接石朝文手里提着的礼物，口中说：“东西我来拿。”
石朝文赶紧脸上堆笑，把礼物交给贺建国的同时，嘴巴甜甜的喊：“大哥大嫂。到这儿我肯定不会客气的。”
车志云先是白了贺璇玑一眼，并接过她手中的东西。
等石朝文话落，始终在打量石朝文的她接着开口说：“你这样说就对了。到这儿就不用客气。
说起来我们家这几年的生活因为有你照应才大为改观的，所以我们一直都盼着能早点和你见面，好当面向你道一句谢。
快到家中坐，爸妈可是老早就在念叨了。”
石朝文还没说话，贺璇玑抢先说：“大嫂这话说得就见外了。哪里用得着当面对他说谢谢。”
车志云转向贺璇玑以调笑的口吻说：“文平和你是一家人，我们总是亲戚。
你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文平的一切，我们做亲戚的总要把握好分寸才好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。”
虽然贺璇玑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，但是被大嫂当面以调笑的语气说出来，脸上便挂不住了。
她羞红着脸对车志云娇嗔的喊了一句“大嫂，你这样说我以后可不理你了。”
石朝文对贺家人也知道一些，总体是个不错的人家。
于是他很上道地说:“大哥大嫂，都是一家人，相互帮衬是应该的。”
石确文一进门便见贺祖根和房菊坐在客厅里看向自己。
房菊是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做派，上下打量着石朝文。而有点木讷的贺祖根竟然有着一丝的紧张。
石朝文赶紧向着两个人一鞠躬，说:“伯父阿姨好！老早就想来登门拜访，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，希望你们不要见怪。”
石朝文的举动立刻获得了房菊和贺祖根的好感。
贺祖根那一丝紧张消失了，属于老丈人该有的自信显露出来。
只见笑着说:“文平你来这儿还客气什么。坐下说话。”
房菊紧接着说:“来了就好。快坐下吧。”
介绍完贺家人，贺建国拎着礼物准备随手放在一边，被贺璇玑看见。
她为了给石朝文挣面子，便故意提醒:“哎，大哥，那里可是有不少贵重物品，可不能随便乱放。
你拿到桌子上来，我现在干脆把东西分给你们，省得你们分不清东西分别是哪个的。”
经贺璇玑这样一说，贺家几个人便都知道这次的礼物怕是有些不简单。
贺建国从善如流地把礼物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，并笑着说:“看样子文平这次一定破费了许多。”
他转头看着石朝文接着说：“文平，心意到了就行，以后可不要这样。呵呵，想起我第一次上门，可就拎了一点水果。”
石朝文则说:“大哥，那时毕竟是几年前的事了。
我这不是为了显示我对你们的尊重嘛。
再说，我也是量力而行，以后再来肯定会随意的。”
贺璇玑开始翻找礼物袋，并说:“大哥你可不要跟他客气。文平拿来你们就心安理得地收下。”
然后转头冲车志云说:“大嫂手里的东西也拿过来，礼物人人有份。”
贺璇玑随手打开其中一只盒子看了看，然后往大嫂面前一放，说:“这是给君君的金锁，大嫂你收好。”
车志云结果盒子，随手取出里边金灿灿的金锁，立刻双眼放光的仔细地看。
她还忍不住出声赞叹：“这么沉！这么好的东西，平时可不能给君君佩戴，省的他不知珍惜给弄丢了。”
房菊喜滋滋的说：“平时不能佩戴，走亲戚时还是可以的。你多注意一下应该没问题。”
贺璇玑又打开一个盒子说“大嫂，该给君君佩戴就戴上，真要弄丢了，让文平再给君君买一个。
诺，这个也是给你的。金项链。”
车志云没想到她还有黄金饰品，立刻乐呵呵接了过去。
房菊怕贺璇玑的说辞会惹石朝文反感，便训斥贺璇玑：“怎么说话呢！
这么贵重的东西，在你眼里就像大白菜一样便宜似的。
就算文平有钱，也经不住你这样。过日子还是要精打细算。”
贺璇玑暗自撇撇嘴，心说：妈，你哪里知道文平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。
但是表面上贺璇玑却装作虚心受教的样子说：“妈，你说得对。我就是打个比方。”
为了转移话题，贺璇玑快速地再次打开一个盒子“大嫂，这是你的手表。这一款和大哥的是一对。”
打开一个盒子“大哥，你的手表。你看，和大嫂的一样，就是大些。等下还有一个戒指。”
这才是一九八一年，城里人也基本上没人佩戴贵重饰品，所以几样东西一拿出，就让贺家人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。
贺建国伸手接过手表，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:“文平，你这也太破费了！”
贺璇玑大大咧咧的说:“大哥你也真是，给你的你就拿着呗。”
车志云脸上笑出了一朵花的说:“就是。建国，文平又不是外人，你还矫情什么?
你若不收，那不就驳了文平的面子。是吧，文平。”
面对车志云讨好的笑脸，石朝文还是能理解她的心态的。
所以微笑着回答：“大哥大嫂，都是一家人，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都不重要，主要这是我的心意。”
贺璇玑又拿出四个盒子说:“这两份是二哥和滢滢的，和大哥大嫂的差不多。妈，你先给他们收着，等二哥和滢滢回来时你拿给他们。”
房菊接过去说:“你二哥只有放假才会回来，滢滢中午回来吃饭时就给她。
不过这东西可不能让她在学校里佩戴，太招人眼了。现在城里可乱多了。”
这时桌子上还有五个盒子。不用说，几个人都知道那是送给老两口的礼物。
在打开盒子之前，贺璇玑看着贺建国和大嫂说:“大哥大嫂，我可事先说明啊，文平送给爸妈的礼物有点特殊，你们可不能说文平偏心。
呵呵，不过话又说回来，文平偏心这也正常，对长辈本来就是应该和你们不一样。”
贺建国也跟着凑趣地说:“瞧你说的，我和你嫂子在你心里难道就那么不堪？
呵呵，说句心里话，文平今天给我们的礼物已经大大超出我们的预期了。我们要是还不满足，那可就是不知好歹。”
车志云轻拍贺璇玑说：“听到了吧，建国说的也是我的心里话。你就不要吊我们胃口，快点打开给我们瞧瞧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。”
贺璇玑显摆地指着其中三个木头盒子说：“嫂子不要急。我给你们说，这种盒子就挺名贵的，它是用金丝楠木雕成的。
你们看那上面的雕功，是不是栩栩如生的？
这可是文平亲手雕刻的。堪比最顶级的雕刻大师。”
石朝文一向比较低调，他都没想到贺璇玑在这时拿他说事。
虽然是在替他脸上贴金，但是石朝文还是有点不好意思。
于是他开口说：“璇玑，都是一家人，你就不要在吊人胃口了。”
贺璇玑听懂了石朝文的意思，嘻嘻一笑接着说:“没有替你炫耀的意思。
主要是给他们介绍一下，省的他们以为一个木头盒子没什么大不了的，然后给扔了。那就真的可惜了。”
房菊立刻煞有介事地回应：“还真是。璇玑若不说，我虽然觉得这盒子好看，但肯定不会有多重视。
盒子都这么值钱，里边的东西杞不更贵重！”
三个木头盒子里的自然是石朝文亲手做的手表，以及一串金色珍珠项链。
另外两个盒子里的东西是一枚老板戒和一条金项链。
沈家有的东西，石朝文都会陆续送给贺家。
连许老太都赞叹的东西，平民出身的贺家肯定更没见过。
所以，当贺璇玑介绍完手表和金色珍珠项链后，房菊见到眼神火热的大儿媳，果断地把东西收了起来。
这下子贺家老俩口对石朝文更满意了。若不是贺璇玑还在上大学，老两口真的恨不能这刻把女儿给嫁了。
又说了几句家常话，房菊对石朝文说:“文平，你和璇玑也谈了几年，你们的事情已经定下来，你看什么时间让我们和你爸妈见个面?
璇玑不是快毕业了嘛，我们打算让她一毕业就和你结婚。
到时你能调来海城最好，不然就让璇玑调你们那儿。省得两地分居。”
石朝文可是知道房菊这番表态可是做了极大的让步的。
因为做为全国第一大城市，海城人可是特别骄傲的。
几乎每个海城人都不愿离开海城去外地工作，现在房菊竟然说可以把贺璇玑的户口迁到石朝文那儿，显然是对石朝文极大的让步。
只是可惜，石朝文这时可不能答应她。
不说和贺璇玑毕业后结婚是不可能的事，就说和石父石母见面现在也不行。
于是石朝文只能把想好的托辞说了出来。
只见石朝文好似有点惋惜地说:“阿姨、伯父，真不是我推辞。
实不相瞒，我这次来海城除了准备和你们见一面，把我和璇玑的事情定下来，另外就是来和璇玑道别的。
因为我马上就要出国留学去了。
所以我现在一没时间安排你们和我爸妈相见；二没办法等到璇玑一毕业就结婚。”
说到这里，石朝文就见贺家除了贺璇玑外，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。显然他们很可能想到她的出国留学对两个人的婚事会是一个大变数。
石朝文立即接着说:“不过请伯父和阿姨放心，我和璇玑已经商量好了，下一年璇玑毕业后我可以安排她也出国留学。
到时她会和我在一块儿，一切出国的手续和花费都会由我来负责。到时璇玑直接过去就成。”
原本不好的想法，等石朝文说完之后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，然后便被惊喜取代。
“璇讥也可以出国留学?”房菊惊喜地问。
“阿姨，这事我可不敢跟你瞎说。”石朝文表情特别诚恳“璇玑一毕业便可以过去。
到时璇玑若是不能公派留学，我们就办理私人留学。
总而言之，我想和她一起在外求学。因为那样相互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“一起好，一起好。”房菊连声说“在外人生地不熟的，那里又净是外国人，是要有个人相互照应。”
这时的大城市里已经悄悄开始流行出国热了。所以听说这个准女婿不但自己马上要出国，竟然还能让女儿也一起去留学，贺家每个人都感到特高兴。
如果说刚才的礼物让他们在物质上感受到了享受，那么现在听说贺璇玑在下一年也可以去留学这事，便是精神上也心满意足。
房菊就想：自家的人终于也可以出国了。这不但是贺家莫大的荣耀，也是这可以向左邻右舍炫耀的资本。
于是房菊再也不提和亲家见面之事，当然打算让贺璇玑毕业就和石朝文结婚的事情也搁置下来。
接下来的谈话气氛越发融洽，贺家每个人都问了一些关于留学的事儿。
时间接近中午，房菊带着贺璇玑和车志云在厨房忙活，贺建国去接孩子，就贺祖根和石朝文在客厅说话。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位和贺璇玑有七分相似的少女。
讲真话，贺滢除了身高略逊于贺璇玑，皮肤没有贺璇玑好，五官和身材都不比她差。
也就是说，若是在贺璇玑没有遇到石朝文之前，贺璇玑整体的条件比起贺滢来是要差一筹的。
石朝文站起身来笑着打招呼:“你是璇玑的妹妹滢滢吧，这是放学啦。我是文平。
早就听璇玑说过你，说她有个妹妹漂亮又懂事。今天见面了才知璇玑所说非假。”
只是让石朝文没有想到，贺滢上下打量他两眼，然后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:“你就是那个乡下人呀!
你说你这么矮，和我姐在一起也不般配啊!
真不知我姐是怎么看上你的。”
贺祖根听了小女儿的话立即生气地呵斥:“怎么说话呢?平时是没教你怎么的?快向文平道谦。”
贺祖根虽然是脸沉似水地呵斥，奈何贺滢一点也不怕他。
只见贺滢不但不向石朝文道歉，反而振振有词地说:“爸，我也没说错啊。
他难道不是乡下人?
他难道不是一个小矮子?
就他的身高还赶不上我呢，比起我姐差更多。
好了，我不和你们这话了，我去厨房看看今天都做了什么好吃的。”
石朝文这时若对贺滢开启精神力接收他的脑电波，就会知道贺滢为什么一见面就对他极尽挖苦和贴低。
贺滢不理吹胡子瞪眼的贺祖根转身走向厨房，这时她的脸上现过得意之色。
贺滢心中在想:想要我对你有好脸色，门都没有。
你为我家带来了好处是不假，我也享受到了那些好处，反正我给不给你好脸色你都要给我们家东西。
在说，以前妈对我多好；可是自从你成了姐姐的男朋友，我便在家中一日不如一日。
你最好同姐姐吹了才最好呢。
不过是一个乡下土财主一样的人。想让我给你好脸色，这辈子都别想！
贺滢的言行让贺祖根老脸发烧，于是他涨红了老脸向石朝文解释:“文平，滢滢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。
这丫头一向被我和你阿姨惯坏了，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。”
石朝文虽然对贺滢的态度感到莫名其妙，但是肯定不会把不高兴显露在脸上。
他反而劝贺祖根说:“伯父不要因为滢滢生气，她毕竟还没长大。”
然后把话题一转“我看伯父也是抽烟的，我爸爸也抽烟。
以前他也是买烟抽，后来我给他种了烟叶并烤好切碎，又给他做了一支烟斗，他抽了我制作的烟丝后再也不愿抽买的香烟啦。
您要是有兴趣，我让璇玑给您带一点过来试试口感怎么样。”
可能是为了转移尴尬，贺祖根当即就说:“那感情好。我也不和你说客气话，你送来的一些东西确实是好。
就比如你送来的茶叶，还有平时喝的酒，我现在就只喝你送来的那些。
建国他们领导有一次品尝到建国从我这拿去的一点茶叶，还问这茶叶是什么品种从哪儿买的，很明显是想要要一些。
还好一开始璇玑就跟我说你那儿也不多，这才没有应允他。”
就在翁婿两人都是有意避开刚才的尴尬又相谈甚欢时，才去厨房没多一会的贺滢忽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。
她一进来便窜到石朝文跟前，只见她双眼放光地看着石朝文娇娇地喊：“姐夫，你马中就要出国留学?”
见石朝文点头，贺滢马上又问：“我姐毕业了你也准备给她办出国?”
贺滢见石朝文又点头，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石朝文的双手嗲嗲地说:“姐夫姐夫，我也想出国去留学，你帮我也办出国吧!”
一来是因为石朝文对这个小姨子感观特不好，这时她又以这种语气说话，瘆得他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；
二来老丈人还在边上呢，在这个风气还很保守的时代，贺滢对他这些亲密的动作是招人反感的；
第三就是，几乎前一刻还对他一味的贬低，现在立刻又来求他办事，就算出国的事情对石朝文来说就是举手之劳，他也不会对贺滢予取予求。
所以石朝文果断地抽出手说:“滢滢你先冷静一下。
你姐是大学生，我要给她办出国也不是张张嘴就可以的。
还有，你听说过高中生能出国留学的吗?”
这要是几十年后，别说高中生出国留学，小学生都可以，但是在这个年代还没听说过有先例的。
这时出国留学几乎全是公派，因为群众还没有富裕起来，很少有人能够有能力承担高昂的留学费用。
只听石朝文接着说：“你要是能考上大学，就算比不上你姐，只要稍好些，出国留学的事情我才能想想办法。”
以石朝文从贺璇玑那儿听来的一鳞半爪，他可是知道这个小姨子就是一个学渣，考上大学那是想也不要想的。
石朝文以为他的说辞能打消贺滢的不切实际想法，只是他低估了这个小姨子对出国的念想。
贺滢听到石朝文让她考上大学再说，她便果断地抛开这个话题。
只见贺滢眼珠一转说:“姐夫，你这点忙都不愿帮我。我看你对我姐也不怎么样嘛！我可是她的亲妹妹。
要不这样，听大嫂说我也有一条项链和一块手表，但是比起你送给爸妈的差的太多。
我才不要那种垃圾一样的东西。
姐夫，你也送我一块那种手表吧!不然送我一条金珍珠项链也行。”
贺祖根在贺滢刚开始拉住石朝文手时就开始呵斥她，只是贺滢根本不听。
这时贺滢说完，只听他继续斥责:“滢滢瞎说什么呢?我让你住嘴你没有听到？
你的那块手表也是接近一万港币，还垃圾货，你信不信我拿巴掌扇你！”
贺滢根本不怕贺祖根，立刻回嘴:“怎么不是垃圾手表，大嫂说你和妈妈的手表才叫真的好。
爸，既然你说我那手表不差，我俩换。
反正你年龄大了，戴不戴好表无所谓。”
石朝文听着贺滢说的话，彻底的认识到这个小姨子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海城这种城市，现在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才五六十块钱，上万块钱一块手表，被贺滢当面说那是垃圾手表，然后问他要更好的。
要知道自己和她只是第一次见面，她只是自己的准小姨子，她便提出这种无理要求，真的让石朝文都不知怎么品价她。
石朝文看着贺祖根被气得脸色羞红又无可奈何的样子，他有想抽贺滢几巴掌的冲动。
可是他却一脸笑眯眯地说:“滢滢，真不是我小气，那种手表和项链怎么可能说拿出就能拿出，还真没有了。”
贺祖根只觉自己的老脸在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婿面前丢了个精光。
他也知道小女儿不怕他，在石朝文面前他又不能真打贺滢，所以他只能冲着厨房喊:“房菊，你快点出来把滢滢弄走，真是把我老脸都丢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