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4章蝶梦

“叮铃~”古朴的雕花大门轻轻划过玉制的铃铎,铃音清脆,却又带着阵阵余音,似由远处传来,仿佛林中幽歌,让人不由的放缓了呼吸。

“阿酒!翩翩在没在啊!”来者脚步匆匆,神情是掩不住的兴奋,头上冒着些许的薄汗,眼睛下意识的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蓝紫色身影。可惜,往事已千年,回首不见当年容。

药柜旁的木椅上,一个身穿白色茶艺服的女子慵懒的倚着,右手撑着脑袋,如瀑墨发斜绾着。左手拿着透明玻璃高脚杯,浓郁醇香的红酒在杯中荡起丝丝涟漪。水色的玉镯挂在手腕上,玉镯中心一朵乳白色的**待放模样,**里还藏了一层暗红色。

她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,淡淡笑意在嘴角绽开:“我果然还是讨厌你。”声音清冷但是毫无疏离之意。

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,来者放缓了脚步,眼中落寞毫不掩饰:“花花草草那么多,不如别开医馆了,改做花坊罢了……”

这句话,真熟啊……

东晋。

黑绸般的乌云整齐的盖住了天空,不透一丝光亮,偶尔闪过几道急雷,惊得鸦雀匆匆乱飞,淅沥小雨湿了万物。离小镇不远的路上,灰袍书生摇摇晃晃的走着,好似喝醉了酒一般。他使劲的摇了摇头,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,看着手腕上的两点猩红,无奈叹气,在雨中早已经不见了血迹。咬牙想继续往前走,结果刚抬脚就直直倒下,指尖划伤了一朵蓝紫色的蝴蝶兰,双眼再无力睁开。

蓝紫色纱裙女子凭空出现,她费力背起满身泥泞的书生,从左手蜿蜒而下的鲜红血迹一闪而逝。

他好像身处一片混沌,但是少了刺骨的冰寒。

书生挣扎着睁开了眼,恍惚看见床边有个身影。床边做女红的翩翩听见动静,放下手中的东西,转头看了看书生。

书生睁眼便见到那蓝紫衣的女子,勉强起身,眼眸微低,好巧,自己竟然也穿着蓝色袍子。蓝色?蓝……他大惊:“你……我……衣服!”书生语无论。双颊通红的对着翩翩说。

翩翩掩唇轻笑:“翩翩当然知道男女授授不亲,衣服是哥哥帮公子换的、不过哥哥出去叫姑娘了,让翩翩在这里等着,”话音刚落,一个壮汉就冲了进来,脸上脑意甚是明显。对着书生气急败坏的骂:“非礼勿视都不知道吗?你好歹是个书生,怎么这也不知道了?盯着翩儿看什么看啊!”接着就把翩翩拉到另一边去了。

“那……呃,抱歉……姑娘,我不是故意的。我叫梁山伯。长此处的是来游学的。姑娘叫翩翩?可是翩考惊鸿的翩?”梁山伯尴尬的挠着头问。

翩翩点头,笑和春风暖入心扉,梁山伯有些呆愣,壮汉一掌打在他头上,白了个眼道:“厚颜无耻的臭书生!”

梁山伯吃痛低下头,待抬着头时,一白衣女子默然出现,三千墨发仅用一根白绸系着,白衣似雪。手腕上的镯子呈水色,中心一朵乳白的花朵,花心还有一丝暗红色,有一丝神秘的意味。如脂王般的面上静如幽潭,清冷如月,浓浓疏离感不发自出。

“无性命之忧。”简单把了个脉后白衣女子毫无情绪的说,说罢,转身离开,欲踏出门槛之际,又开口后:“知否,熬药。”然后离开了房间。

这女子真怪。

“梁公子,翩翩跟哥哥出去了,你放心,暮姑娘医术极好。”翩翩拿着女红准备出去。梁山伯又好奇的问道:“暮姑娘?她怎么有点奇怪啊?她和你什么关系?”

翩翩脚下一顿。微思:“算…侍女吧,她有恩于我。”

自那天起,梁山伯就在三生阁坐下了。原本还经常提着要搬出去的事情,可是后来倒也习惯了,在没提出要搬出去的事情。每天跟知否又斗嘴和木姑娘喝小酒

“涩了。”暮姑娘看到门前的梁山伯提着酒,十分自觉的拿过来喝了,然后边进屋边说。

涩了?每次就她喝得最多,竟还好意思说不好喝!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:“有本事下次你买啊!”

傍晚,暮光微临。

三生阁内院中,三人围在饭桌旁等着翩翩上菜。

“翩儿如此贤惠,也不知是谁会有福气娶了她啊。”梁山伯端着饭碗8感叹说。

“放心吧,反正你没这福气。”知否吃了一口,凉凉呛他。

什么叫反正他没有?这是什么话嘛:“咦,那可不一定,你别说,我还真想娶翩儿。”

“我同意吗?”

“需要你同意吗?”

“我是她哥!”

“哥……”

“你!”知否被气得无话可说,翩翩给他盛了碗汤,调解道:“公子,你别气哥哥了。”

知否缓了一缓,不屑说:“他哪能气得了我!我堂堂……”

“再废话就一个都别吃了!”暮姑娘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。知否心虚的低头吃饭,梁山伯则是笑笑。

他接过翩翩递给他的汤,眼尖的他看见翩翩手上好像有什么疤痕,未等他开口,她就收回了手。

“公子,快喝汤吧。”翩翩笑道,梁山伯喝了汤,啧啧啧,这汤的味道可真是鲜啊。

咦?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?

可是想想又不知道是什么,算了算了。他转头看向院中数不胜数的花花草草:“你看你医馆那么冷清,十天半月没一个病人的,要不把这里改为花坊算了,诺,那水晶兰,白玉似的,多漂亮啊,那银扇草也不错,那绿萝挂在窗前也别有一番味道。”

“不卖。”

声音清冷得没有一点情绪,眼神半分都没离开饭桌。

看着梁山伯这财迷的样子,翩翩不禁笑了:“这些花儿,可陪了姑娘好些年了,公子莫要玩笑。”

切,怪人一个,开着医馆不见病人,天天就知道喝酒看花。

夜中。

“哼!这小书生竟然还想把我们卖了!真是不知天高地厚!”一袭绿衣小萝莉气鼓鼓的指着榻上熟睡的梁山伯说。

“也亏得是姑娘不赶他走,不然怎么能如此放肆。”三千墨发尽散,一袭白衣如烟的女子打着哈欠,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。

白光闪过,一男子莲步盈盈,扭着腰,拿着蒲扇笑着走了过来,声音妖媚至极:“不赶走,折腾折腾总是可以的。烟罗,你鬼点子多,给个法子。”

那绿衣小萝莉名为烟罗,她思索片刻,奸笑道:“凝语姐,你擅长入梦,不如我们去梦里吓吓他?”

“你们要是不怕招了麻烦,我还挺同意这个办法的。”凝语慵懒的说道。

烟罗是最喜欢麻烦的主儿,完全忽略凝语的话,问向男子:“止白,什么梦才最能丢人?”

“丢人啊……你说他要是在梦中想如厕,当醒来时发现自己真的如厕了,那尴不尴尬?”商止白用蒲扇捂着半面笑道。

凝语看着两人达成共识的样子,叹了一口气就施法想入梁山伯的梦境。片刻后,凝语脸色有点难看。

“凝语姐,怎么了?”烟罗看见凝语的异常,好奇的问。

凝语又恢复慵懒的模样,打了个哈欠:“没事,入梦就算了,我给他做了个梦,咱们先走吧,等下姑娘来看到就不好了。”

说完,凝语一挥衣袖,白烟渐渐消散。商止白扇着蒲扇,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:“真是好生无聊。”

这大半夜的,她俩是做贼心虚吧?这时候姑娘早睡了。烟罗欲往外走,不小心撞到了桌子,她看了一下桌上的茶水,反正整都整了,不在乎多整一点。

怎么感觉有点冷啊,梁山伯翻了个身,迷迷糊糊的睁开眼,一双放大数倍的美目在忽然出现在他面前。

他惊慌坐起,一个绿衣小萝莉好奇的看着他,这三生阁里的人都这么喜欢窜人家房间的吗?

“小哥哥~”烟罗糯糯的叫道。

梁山伯的心一下子就被酥化,温柔的问:“小妹妹,你怎么会在这里了啊?”

“小哥哥,你床上下雨了吗?为什么是湿的呢?”烟罗眨巴着眼睛,一副好奇小宝宝的样子。

梁山伯低头一看,这才发现自己坐着的地方一片濡湿。他忽然想到昨天自己好像梦到想去如厕来着,他不会……

“不能乱进人家的房间,你这小家伙,你阿娘没交过你吗?”梁山伯有些尴尬,不过还是强装镇定。

“小哥哥,为什么你脸上红红的呢?”烟罗不依不饶的问。

“出去出去,你这小家伙,你……”你就不能不问这么尴尬的问题吗?

烟罗懵懵的笑,梁山伯叹了口气,真是小孩子,什么都不懂:“小家伙你先出去行否?”

烟罗乖乖的点头,起身往外走,梁山伯看见她终于离开了,于是就起床换衣服。

“啧啧啧,真想不到啊,臭书生,你这年纪了竟然还会……罢了罢了,我也不好再笑你。”梁山伯刚走到院中,知否就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。

梁山伯一脸的懵:“你在说什么?”

“小哥哥,我刚刚和他讲了你床上会下雨!”烟罗甜甜的笑着,不过梁山伯可没心情看她这样子了。

他刚刚换衣服的时候就放现那个是茶水弄湿的,好啊,这小家伙故意的是吧!

梁山伯追着就想去打烟罗:“你这小家伙,谁教你做这种事情的!给我站住,你还赶跑!”

烟罗做了个鬼脸,立马跑得没了影子。梁山伯到处找不到她躲哪里去了,恨恨的说:“下次别让我抓到你!”

变回绿萝的烟罗暗自偷笑,梁山伯要是能抓到她,她就改和他姓。不过,这个是永远不可能的,梁山伯也又不知道她是妖。

“姑娘姑娘!我刚去东坊的时候好像见着离大人了!”烟罗急匆匆的跑上阁楼。

窗边竹榻上正喝着酒的暮酒被猛的呛到,脸色极其难看:“你说什么?离大人?他有没有见到你?”烟罗心虚的摇摇头,不是她服软,关键她惹不起离大人啊,所以,不能怪她……

“她在哪里?”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进梁山伯的耳中,语气同刚见到暮酒时如出一辙。

正看信发愣的梁山伯吓了一跳:“你……你找谁?”眼前站着一个墨绿色衣服的男子,面容俊俏,但是没有一丝表情。

一来就问她在哪里,谁知道她找哪个啊……

“离大人,你怎么来了?”刚泡好茶给梁山伯送过来的翩翩笑问。

“她呢?”男子还是冷冷的问。

“姑娘在阁楼上呢。”翩翩刚说完,男子立马走上阁楼。梁山伯看着男子离开,悄悄问:“这谁啊?他认识阿酒?”

翩翩给梁山伯倒了杯茶,他拿起淳香的茶喝了一口,还没来得及夸她,她就说道:“离大人是姑娘的未婚夫婿。”

“噗!”梁山伯被呛了一口,不可置信的问:“未婚夫婿?”翩翩笑着点头。

让未婚夫婿追到这里,啧啧,阿酒这家伙不会是逃婚吧?想到这里,梁山伯就激动万分,立马放下茶水跑上阁楼,这种好事千万不能错过啊!

“你这是打算跳窗?”男子看着窗边行为不正常的暮酒说。暮酒不理会他,正准备继续自己的跳窗。

梁山伯上去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,今生竟然能看到暮酒这么慌不择路,值了:“哟,阿酒,这跳下去你那些花花草草可不得被你砸死啊?”

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暮酒动作停了下来,她干嘛要跑?他来就来呗。

“你算算你多久没回去了。”男子慢慢走近暮酒,暮酒一向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表情。

“我没时间。”

“天天忙着喝酒看花。”

“你……”暮酒竟无言以对,存心气她是吧!咦?不对啊,他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?

“离大人怎么闲的吗?”暮酒冷哼一声。

离胤走到暮酒身边,抓住了她的手腕,暮酒开始挣扎,离胤面不改色的说:“若非某些人不守规矩,本官又何苦出来奔波呢?”

啧啧,这阿酒也太不听话了,瞧着样子,***就是逃婚,还被未婚夫抓到,梁山伯看着僵持的两人感叹到。

这情况他也不好再呆下去,于是就吓了楼。翩翩在药柜旁整理药材,看见下楼的梁山伯,笑着问:“姑娘还是被离大人噎得说不出话了吧?”

“翩儿,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这事情经常见一样?”梁山伯有点好奇了,翩翩这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有点奇怪啊。

“在三生阁呆久了你就习惯了。”时隔几年就遇到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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